“谁,谁在和我说话?”被吓了一哆嗦的马奴,一边说着,一边扭头前后左右搜寻。
“别找了,你找不着的!看你的右手掌心。”又是入脑的声音。
马奴知道自己的右手手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条一两寸长的青记,洗过很久,总是洗不掉,后来细看之下,才发现青记似在肉里头。此刻闻言,还是摊开右手,目光也看了上去。
“看到了没?”
当然看到了,此时的马奴眼睛都瞪圆了。原来声音是手心里的青记发出的,青记还在一鼓一鼓微微地动。
“看到了,你是谁,怎的在我掌心里?”
“我是谁,你暂时不必知道。进你的手心,是你拉我进去的。”
这下似乎搞清楚了,青记鼓动时,马奴把掌心放到耳朵上,却并没听到声音。不是发出了声音,而是青记鼓动时,他的脑中就像是听到了音讯。
“我拉你进去的?”这是马奴在心里自问,随即也想起来,那天在柳树林里挖那根铜铁石糖葫芦的事。心里又想问,你就是那根糖葫芦?
“是的,但我不是什么糖葫芦。”
没说出声你也能听到?这还是马奴心里的自问。
他突然想起,青记问他的第一句话,“你想记性变好?”,那也只是当时心中的一个念想。
“无论你想着甚,我都能知晓,只要我醒着。”
马奴越想越害怕,急忙说:“你,你能从我的掌心离开吗?”
“哈哈,哈哈,小子真是不知好歹,好多人都想得到我,你却要我离开。你是怕我害你?”
稍一停顿,又自答道:“我要是害你,在柳树林你就死了,还留你到如今!”
“那些炸雷是你打出来的?”
“不是。是雷要劈我,我不过是将他们稍稍挪动了一下。赫赫,要不是我挪一下,你第一个被劈死。”
马奴的心里空白了好一会,才道:“你真能帮我把记性变好?”
“你想要我帮你变记性,先得拜我为师。”
“不行!”无论是口气还是内心,马奴都很决绝。
因为他不相信任何人,除了小二子。
过了一会儿,青记才再次鼓动:“你小子年纪那么小,心思倒是很多。好吧,你放开心神,我传你法门,包管你三天之后记性如拓印。”
马奴还在想着拓印是甚意思,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流进了脑子里,一片清凉。马奴的整个脑壳里面,随即开始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波动,并且波动时,让人全身都十分舒服。
似睡非睡。
非睡似睡。
就在这似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马奴被敲门声警醒。
匆忙中揉揉眼睛,摸摸脸面,扯扯睡皱了道袍,打开门一看,见是之前万道长介绍认识了的,小道士张松恺。
“张道长早,请问有何事?”
“别叫我道长!我们这祖师庙里,只有两位道长,方道长和万道长。你要不嫌弃,叫我声师兄,不愿意,就叫我名字,张松恺。”
“张师兄。”马奴故意怯生生地叫了声。
“刘先生今天月考,万道长吩咐了,也要查你的背书识字进度。时候不早了,我在习文殿那边没见着人,来叫你是提醒你赶紧过去。”说完也不管马奴的反应,径直转身离开。
马奴有点慌神,也不再洗漱捯饬,只是扯了扯道袍,赶紧往习文殿跑。路过伙房,减慢脚步伸头朝里头看了看,没见着人,死心了,便提速快跑几步,进到习文殿里。
“……始制文字,乃服衣裳。推位让国,有虞陶唐。吊民伐罪,周发殷汤。坐朝问道,垂拱平章。爱育、爱育、爱育……”
习文殿里,月末功课考较已经开始,背书的是一个小男孩,眼见得比马奴略小,六七岁的样子,《千字文》背到第十五句卡住了。
“啪”,刘先生的戒尺打在讲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尚差六句!丙等。”
转身来到黑板前,在黑板上写下十几个字。“昃”、“暑”、……“裳”、“虞”、“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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