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说着,很快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来,慎重而又很有仪式感地放到了庄玮的手心上。

庄玮看时,是一枚小小的,半月形的,毫光可鉴,晶莹剔透的小物件。一头有个小孔,用一根红丝线串着。

“这是什么嘛?”庄玮显然见所未见,但是看它那小巧玲珑的养眼模样儿,就知道并非寻常之物。

“这叫玉坠儿,是我娘去世前留给我的……”

“这……这……”庄玮明显的被吓到了,连忙缩手:“不,不……这……这你自个儿留着,我不能要!”

“为什么?”梅子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眼里逐渐有了一些亮晶晶的东西。

“这……太稀罕……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梅子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忙不迭的从脖子上摸弄了一下,露出一个一模一样,同样是用红丝线串着的玉坠儿:

“我这儿还有一个呢!它俩是一双儿!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稀罕就是了。

“正因为稀罕,不是好朋友我才不会送呢!你如果不要,就是看不起我,我们朋友的情分就到此为止了!”

梅子霸气侧漏地说着,拿起玉坠儿,理了理红丝线,不由分说,就往庄玮脖子上挂,还很贴心地把玉坠儿藏到了衣服里面去。

“咱们好朋友一场,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给你留着做个念想……”梅子说着,声音竟有些喑哑。

“别让别人看见!”梅子也把他自己脖子上的那个玉坠儿掖回衣服里面,郑重其事地又叮嘱了庄玮一句。

庄玮心里既感激又忐忑,想了想,觉得朋友一场,于情于理都要回赠点儿什么东西,可是自己眼下什么也没有!

他觉得很难为情,很内疚。

“梅子,对不起,我什么都没有!”庄玮说。

梅子却大度地说:“没关系的啦!阿玮,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们的友情不仅仅在礼物上,更重要的是在心里,对吗?”

梅子说着,还用一只小手按了按自己的小心窝。

庄玮的眼眶又红了:“可是我……我……心里难受……”

庄玮忽然想起了什么,全身上下摸索起来,最后居然在衣袋里摸出了一枚古钱币。

“给你。”庄玮双手把古钱币递给梅子,很歉意地说:

“梅子,这是我在河堤上的泥土里捡到的,太普通太廉价了!你未必稀罕,但是我已经拿不出任何有价值又有意义的东西了。”

梅子双手接过那钱币,但见它小小的,又圆又扁又薄,表面有些绣迹,上面的花纹、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中间还有个小四方孔……

这确确实实是一枚钱币,但这种钱币如今在华京国市面上已经不再流通。

某些家庭不经意间或许有或多或少的遗留,但却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物件,毫无价值可言,跟废品无异!

梅子真诚地说:“不,不,阿玮,朋友送的礼物无论如何都是最珍贵的!不在乎价值,心意到了就好,我喜欢!”

说着,十分珍重地把钱币儿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太不好意思了!”庄玮的愧疚是出自内心的。

“那就送送我吧!我姨娘在村外石桥上等我呢!”梅子似乎很理解庄玮此时的心情。

梅子牵着庄玮的手,并肩朝村外走去。

“我们唱个歌儿吧!”梅子忽然提议。

庄玮无语,这种时候,哪里还有心情唱歌?

“唱嘛!”梅子用手肘碰碰庄玮,居然有点怂恿兼撒娇的味道。

“唱什么嘛?”庄玮心里有些懵然。

梅子清清嗓子便唱了起来──

阿哥送妹到村边,

目泪汪汪两手牵。

哥也难分妹不舍,

不知相会在何年!

妹手牵哥田过田,

阿哥等妹莫心偏。

海枯石烂情不悔,

暮暮朝朝共百年!

梅子唱完,忽然回头问庄玮:“你怎么不唱啊?”

庄玮说话也不顺畅了,有点哽咽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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