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青是十分钟后听到黑色博速陷在七孃家门前木桥上,要人帮忙去推的消息。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情又愉快起来。

七孃家要过河,门前的那石桥她早就观察过,要废弃了啊。先前小陈的面包车路过那里,就险些陷下去了。

听说是有一根木头突然断了,博速车轮卡在缝隙中。

村里人听到这个消息都要去帮忙,有个老辈子还专门过来喊子青,“年轻人,帮忙去推车啊!”

“没时间,我要运纸。”子青不慌不忙地说。

家里。

子青第五次把纸运回家,已经差不多中午十二点。

之所以没有第六次,是因为她刚把纸卸完,骑着电瓶车往山下走的时候,便看见黑色博速正在缓缓朝她家驶来。

左前轮还带着明显的擦痕。

博速在坡低拦住了她,后座的人说,“纸都在后备箱,给你顺回来了。”

语气不带一丝情绪。

嗯,刚才除了子青,几乎全村人都去推车了。

“我谢谢你。”她说。

“不用谢。”两个人忽然又变得客气。

吴卓有点被搞懵了,只问:“车子可以停在这里吗,我们不好上去。”他往窗外探了探,眼前这个坡虽然只有二三十度,博速爬上去肯定没有问题,但坡路上铺的是砖块……指不定又有什么坑呢。

刚才把自家老板几百万的豪华越野陷在了木桥上,已经够他胆战心惊的。

“停在这里吧,”子青直接说,“麻烦打开后备箱,我把纸搬下来就是。”

“那不行,”吴卓摇头,“我们沈总还要去你家考察呢。”

子青:“……”

她有表示过合作意向吗?这人连招呼都不打就来了!

她瞪了一眼,“私人领地,恕不接待。”

可惜车后座的人像是选择性耳聋般,已经打开车门,迈着长腿下来了。

黑色呢子羊绒大衣配着修身西裤,俨然一副商业精英的样子。

子青又:“……”

气归气,她却拿他没办法,毕竟坡下又不是私宅范围,算做村里公共道路的。

“沈总,”她说,“我家就打算造纸,既不想做民宿也不想做什么其它生意,所以,您还是请回吧!”

说着还比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意思表达得很明确。

沈榭垂眸,看了看横在眼前露出一截纤白手腕的秀手,眉头微蹙,

“……这是一种新颖的要价方式吗?”

子青:“!!!”

吴卓抹汗,自家老板的毒舌他是见识惯了的,突然心疼小姑娘是不是受得住。

子青很想发作,但是那沈榭却已经将目光放远,看向山坡上的房子。

那是她家的房子,她内心警铃大作,目光也不由得追随他,想看看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山坡上,冬日的水雾已经散去,绿色山峦露得彻底。

五开间两层的典型吊脚楼坐落于一片青绿之中,虽然有些泛旧,但看得出曾经精致华美,木质雕花镌刻依然清晰。

“不错,”沈榭点头,表示认可,并把目光转向子青,“你开个价。”

子青心想,这是什么绝色人物啊,怎么做到每一句话都让人生气的?

“一个亿。”她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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