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的天空下,隐隐传来风暴将至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与不安。

“杨少,你给老马头又讲了什么啊?”一个被神父捡到的十二三岁的男孩王马丁,眨着大眼睛,抬头问坐在他旁边的杨六。

王马丁在试图偷看杨六手里的牌无果后,然后接着说到:“我刚看见他神神叨叨的,一直往礼拜堂走,嘴里念着什么东西。”

“就是给他讲了讲,主其实是解放者,将人们从罪中解放出来。然后教会呢,要参与斗争来改变世界,才能迎接神降。”杨六发完牌后便随意地往后一靠,望向布满乌云的天空,乌云中时不时闪过电光,似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来来来,都拿好牌了吧,天黑请闭眼。”他转身对身旁的一群孤儿们招呼道。

穿越至此已大半年,杨六逐渐融入了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他借助无可否认的死而复生的奇迹和前世为了通过鲁汶大学神学考试的知识逐步获得了伯尔纳德神父的信任,并开始向他和其他教徒灌输来自后世的南美解放神学思想。而法国贵族出身的伯尔纳德也对此时常陷入自我怀疑和痛苦之中,而杨六对此也未尝没有一丝愧疚。但在此刻,这一切都显得不再重要。为了打发无聊时光,杨六还用木板和石子制作了一些类似于“狼人杀”和“阿瓦隆”的桌游,这些因庚寅之劫而生活在这里的孩子们都迷上了这些游戏,杨六因此也在孤儿院内赢得了更加超然的地位。

然而,平静总是短暂的。

“啊嘿嘿嘿嘿,啊哈哈哈哈……”正当他轻哼着歌时,周围原本吵闹的孩子们突然静了下来。他一扭头,看到灰发长须的伯尔纳德神父站在门口,面色严肃,向他招了招手。杨六知道,又有人来找他了。他叹了口气,拍了拍王马丁的肩膀,示意将游戏主持人的工作交给他,然后走向神父。

就像纸包火只会让火烧得更旺,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在十五世纪的广州也不会成为秘密,反而在好事者的一次次口耳相传后变得更为离奇。而伯尔纳德神父似乎也乐于见到此事,因为这让更多的人来到教堂,接受他和杨六的传教,其中也不乏许多富商大户对教堂和孤儿院做出更多的捐助。但出于对杨六的保护,他所做的那些预言,依旧还是秘密。

“我们从来不害怕,我们从来不害怕,孤儿园中兄和妹,相亲相爱如一家。”

走在狭长的走廊上,杨六一边哼着刚才未唱完的歌,一边又小心翼翼地让自己的每一步都踩在石板缝隙之间,仿佛这能给他些许的安全感。然而,伯尔纳德冷不丁的一句话差点让他摔了一跤。

“你所言的解放与斗争,要推翻的是否还有教会?”

杨六停了停,心跳加快,他从未想过这位法国贵族会如此直接地问出这个问题。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后,回答道:“那倒不会,因为教会的权力会在未来的数百年里逐渐减弱,甚至逐渐失去对世俗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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