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钧长弓,取百年柘木为主体,凶兽韧筋相辅。开一指可破石,半臂洞城墙。传说中,全开无可挡。
没成想在这偏乡僻壤之地,还能遇到此等宝贝。见面即有缘,贺新年毫不客气地伸手取过。
那箭手在威压面前,惊得两股战战。压住骇然强撑出声道:“敢请教阁下名号,也好叫咱死个明白。”
贺新年随意地把长弓拉开两指,试过手感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笑着对箭手道:“看在这弓的面上不杀你,帮忙带个话。某乃大丰血煞天王。不管你们有多少人,先把后事安排好再来哈。”
箭手闻言愕然呆立,这人好生狂妄。那、现在自己是拔腿就跑的好呢,还是该撒丫子跑合适?
贺新年敛起笑意,摆摆手后潇洒转身,轻飘飘落了地。
期间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一点也没把失了弓的箭手放在心上。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带着还在发懵的郑玉前重入府邸,大咧咧落座。
贺新年开门见山,递过一块令牌后开口道:“长话短说,凤阁暗卫天煞,三营六组兵长贺新年。如今迹象结合情报表明,贼军犯边,现我要接管流石城,可有异议?”
新婚县令郑玉前头脑还在发昏中,不过凤阁的权力范围他还是知道的,郑重接过令牌仔细辨别了下,随即默认了下来。
贺新年继续道:“若无异,有两件事烦请尽快处理下。一、立刻封城,发布告安民。二、继续去成亲,别误了佳人。”
郑玉前竭力控制住颤抖的双手,满怀希冀地问道:“那西焱兵强马壮,以流石城自身恐难相抗,您是带了大军前来的吗?”
“我知晓消息的时间还没你家密信早,还没来得及送信出去。至于大军、我说我能以一敌万,你信么?”
“生死攸关,您就别拿我逗乐了。我家信件也只是说凤阁暗卫会来相助,让务必听令行事,方可保性命无忧。您这...能行吗?”
“敌军随时有可能兵临城下,真真的生死攸关。既明白、就赶紧去把事办了呗。我乃凤阁擎天柱,没有不行的时候!”
郑玉前见他眼神虽冷若寒霜,很是坚毅。可语调却似自嘲,饶是他出身名门见惯了大场面,此时也不免心头一沉。
怕是要完呐~~~这位主怎么看着恁像是在玩闹啊...
是不是凤阁的擎天之柱不好说,这当头一棒的感受倒蛮真切。
贺新年默然看着满怀心事的背影远去,内心没来由的有些怅惘。
本以为此次西行是个度假式的美差,没成想,来前还好好的。西焱也不知是抽啥风,无故地突然就举兵来犯边了。
连带着一整个西北都变了味,原本查贪小事也演变成了护城大任。眼下情况紧急,流石城铁定会被攻击的。
依照凤阁铁律,现在这种情况放任不管等同反叛,出工不出力,等若谋逆。
唉...又一次被架到了火上...
现在静心后细细想来,从先前接手任务算起,某些人和某些事,怕都是为了如今局势准备的吧。
若那些人只为争旅帅一职,才被促使动手挖这么大个坑的话,实属得不偿失。
即使是凤阁内的旅帅,依然算不入流的小官,完全费劲不落好,图啥?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自己能来此绝非偶然。
现在局势推算,大军攻城时,即使自己竭尽所能顶住攻势,但此地基本也就变成了孤城。
到那时,可就成‘困兽’了,莫非...这就是他们想要的?
只是有些闹不明白,这是上层发现了什么,在故意做试探?还是干脆顺势借刀,宁杀错不放过?
既如此,便好好利用下这难得的机会。研究进程加快利大于弊,就当是天意吧。
反正战场本就是个肝髓流野的地方,来一场血色修行也很合理的嘛。
如果有所突破,哪怕提前暴露,也完全值得。大不了日后和她隐姓埋名,落个逍遥自在。
若能帮她解决那大问题,这一切...
也不知她那边现在怎么样了,想必等到出关时,阁老又该头疼了吧。
左右暂无事,贺新年压下心中躁动,在脑海中反复推演了起来,直到郑玉前完成婚礼后折回才停止。
这位新郎官此时额头已现汗珠,瘫坐椅子上有气无力道:“凤阁监察天下,你应该早就知道西北会起战事吧?来之前真就没准备个啥后手么?”
“有预感,但考量不够周密,所以后手可能不够厚。哎、你拜完堂了?恁快速度,走心了没?”贺新年耸肩表示了下遗憾。
他并非完人,怎么可能提前做出预测并妥善安排。
面对反问,郑玉前总感觉他好像在故意隐瞒些什么,但又没有啥证据。
哀叹一声后,苦着一张脸继续问道:“你说的我都做了,接下来到底咋办?能交个底么,总不能干瞪眼吧。”
贺新年摊手:“凉拌呗,牛皮都吹出去了,还能跑咋滴。”
郑玉前总感觉他话里有不少隐喻,心里藏着很多秘密,但又实在没证据。
是夜,雪停,月现,烽烟起。
流石城西门外,一支约百人的骑兵队勒马驻足,冷眼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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