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米忠毫不留情的戳破了父亲米满库的肺管子。那年月,父亲能够保住性命已是不易,落下了终日咳嗽的毛病。
米月的童年重复着去满志叔家讨猪血,可是父亲的背影再也没有奔忙过,他根本就扛不起重物,受不得累。母亲方华用小推车,连人带粮食一车一车将家里的物什搬离了老屋,租住到了单利民的老院子里。
低矮的灰砖房,方华请人用麦秸泥重新糊了一层房顶。老祖宗传下来的老房子,虽然破旧了,但是却也冬暖夏凉。方华一个人根本无力供养两个孩子上学,米贺如现在的轨迹一样,因为初中遭遇了校园霸凌而辍学。
不同的是,梦里的米贺偷偷联系了单明,跑去西北要给自己博个前程。为此,方华摔了家里唯一获取外界信息的收音机,埋怨米满库不能给她帮忙,还带着米贺学会了收音机评书里那一套“乱世枭雄”。
而米月的前半生却是多舛不平,在母亲方华的精神重压之下,米月多次负气离家,最终都没能走出村口。过肩的背包虽轻,可是带不走的情感负担太重。最后,米月在父亲的支持下,也一样读了书。
然而,她却招惹了村里的“煞神”孟皑,村里赤脚医生老孟家的大儿子。撕扯的卫衣,斑驳的血渍,被孟皑斩杀的白蛇以及孟皑阴恻恻的笑声。
米月坐在病床上,下巴抵着膝盖。头脑发空,不是因为裴敏假借探病之名送来,告知米月进入休整期的通知。而是当诸多现实和梦境重合后,米月开始思忖,自己第三根肋骨下手术的疤痕长出的一排银白色的鳞。
起初,米月感觉不对劲的时候,还以为是段峥托人代购的祛疤贴剂出了问题,为此大发雷霆的和段峥发生了口角。
如今,玄幻跑进了现实,米月的认知实在难以重塑,老父亲醒来后,颤巍着手,指着米月老泪纵横,就是不说话。米月猜测,老父亲和自己一起撞邪般的昏睡高热,老父亲肯定是也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她想和老父亲沟通一下再决定。
裴敏临走时说着和梦境中只字不差的话,她说,“米月,和公司对着干,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一是按照红头文件的期限内去西南公司,二是按照通知进入休整期。”
米月将修整期的通知拿起来撕碎了,轻嗤出声,如呓语般说道,“西南,华响,好久不见呢。”
米月认真的抚摸了一下那道本该是刀疤的鳞,既然不是皮肤病,那又有何惧呢?
裴敏前脚离开,“百事通”的小米辣给米月转发了一份红头文件,是集团给裴敏的任命文件——集采中心主任。
前世今生,该来的,终究会来,等不来到,终究是不会来。福兮祸兮,不走上一遭,怎么再见分晓呢?
米月主动给冯俊发了一条信息,“不该知道的,我已经知道了。三天后,我到西南‘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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