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言恭看着自嘲的常祖旺,拍了拍他的肩,又端起酒杯和他碰杯。

“此次北境大战,筹集粮饷时,忠诚伯拿出一半家产,还不求恩赏。要说如今这京中的勋爵人家,哪家能比得上你们家根基稳固?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我们这样的人家,有父祖积荫天然比旁人多一分优势,这并不是我们的错处。”

常祖旺的两位兄长是忠诚伯发妻所出,发妻早逝后,忠诚伯续弦了常祖旺的母亲。作为家中幼子,常祖旺与前面两位兄长的年岁相差甚远。忠诚伯早年随皇帝征战,与发妻所出的两个儿子关系淡漠,却将所有迟来的父爱都倾注在了常祖旺身上。

如果不是遇到了郑言恭和李庭竹,常祖旺或许会与京中那些纨绔子弟无异,终日只知吃喝玩乐,浑浑噩噩度日。

然而,在京中世家眼中,常祖旺的“出色”不过是仗着有个好爹,又交了郑言恭和李庭竹这样家世显赫的朋友,才勉强比其他草包多了一分运气罢了。

“惟寅,你知道的,我不如你和庭竹聪明,也就只是个莽夫。哥哥们自小就不待见我,别说外人了,连家里人也不觉得我能成什么气候。我爹让我跟着三皇子,也不过是为了防着别人说我们家插手储位之争而已。但我是真心希望三皇子能成,我……”

常祖旺的话还未说完,郑言恭已抬手制止了他,语气不容置疑:“那就好好干。你这人认准了事便能坚持到底,这是你的长处。往后别胡思乱想,眼下的事,可不能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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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国公的伤终于养好了,领着一众下属接受了皇帝的封赏。

驱逐鞑靼,还将满都蒙克打得翻不了身,换来大胤北境至少十年的和平,这功劳使得全天下的人都盯着。曹国公已经是超一品国公了,实在是赏无可赏,本朝没有异姓王,众人都在猜测皇帝会不会为了曹国公开这个先例。。

谁知曹国公再一次向皇帝提出自己想要乞骸骨,说自己这次伤了根本,往后怕是没有办法再上阵杀敌了,请求皇帝准允他归乡养老。

皇帝将曹国公的奏请压下,说容后再议,然后对其余功臣论功行赏。

郑言慎这次也立了功,皇帝对他大加赞赏,封他为武毅将军,从五品,还赏赐了一杆七星梅花亮银枪。

有人小声嘀咕:曹国公这是将国公府交给世子一房,可二房有了郑言慎,将来也不会比长房差。

等满都蒙克亲自带着降书进京,此次北境的战争就能圆满结束。

满朝上下皆是一片喜色,也有不少人察觉掩藏在这喜悦之下的波涛汹涌。

退朝后,皇帝召曹国公单独到御书房。

御书房内,一炉熏香袅袅升起。今日下了好大一场雨,冷冽的寒意被隔绝在厚实的窗帘之外,但屋内的气氛却仍旧透着一丝逼仄的凉意。皇帝靠在龙椅上,手中摆弄着一支狼毫笔,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对面的曹国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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