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看着她的样子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娘娘,娘娘您别吓奴婢......”
一旁的太监也跟在旁边捶手顿足:“杏儿姑娘,要么请宁王殿下进宫一趟吧,娘娘这样,我们不能瞒他。”
杏儿思忖片刻,又看了看秦妃,点了点头。
“好,你让人去请宁王殿下。”
“不要。”秦妃突然抓住了杏儿的手,“不要去找予儿。”
看到秦妃有了反应,杏儿急忙俯身看着她:“娘娘,您没事了?”
“不要找予儿,他什么都不知道。”
杏儿连连点头:“好好好,不找宁王,您没事就好。”
秦怀裕已经准备收手了,是她,是她逼他这么做的。
是她被鬼迷了心窍,去求着大哥逼他一定要除掉花灼的。
她不甘心,不甘心前面那么多动作都白费了,也不甘心自己在皇帝心里永远处于一个可有可无的位置。
不管她如何做,如何谦逊甚至卑微,在皇帝心里,他们母子却什么也不是。
如果不是她苦苦相逼,大哥就不会死,秦家就会一直飞黄腾达。
是皇帝太狠心,也是她自己太贪心。
传闻大哥是被家仆所杀,谁信呢?
她不信,皇城司戒备何等森严,那么多侍卫看不住一个家仆吗?
家仆在牢里不戴刑具吗?他如何近的了大哥的身,还能拿到凶器?
萧烈,他为何如此狠心?
为了一个野种,连自己朝中的股肱之臣都说杀就杀,毫不手软。
心里的恨意排山倒海的袭来,让她面如土色目如血潭。
这时,穆公公带着几个宫女太监来了。
抬了几箱子东西放在殿外。
穆公公颔首道:“秦妃娘娘,这些是皇上赏赐的奠礼,以表慰问,还望娘娘节哀。”
又道:“皇上命老奴护您一道回秦家。”
秦妃看着那些个箱子,冷笑一声:“臣妾谢皇上恩典,有劳穆公公了。”
派穆公公护送,那是护送吗?那是监视。
大哥已死,二哥秦淮饶不管为官还是处事都不及大哥,秦家光靠着他撑不起来。
他更撑不起予儿的前程。
此时她的脑子里除了恨,还要快速搜寻补救的办法。
不能让此事波及到予儿,这些事情他全然不知情。
只要皇上不迁怒于他,只要魏岫之还和她哥哥一样蠢,只要花灼尽快死掉,他依然还有机会。
大年三十,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红红火火。
整个京城,将红灯笼换成白灯笼的除了秦家,还有哑叔自己家的小院。
哑叔的媳妇是一个朴实勤劳的女子,哑叔平日里看守兰园,自家的事情和两个孩子都是她一手操持。
而小院虽小,却也井井有条,分外干净。
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披麻戴孝在他的棺木前烧着纸,泣不成声。
陶夭夭蹲下身,也拿起一叠纸钱,一张一张的揭开来往盆里丢。
“婶子,哑叔走了,兰园无人照管,我想,让您带着两个孩子住过去,你看可好?”
哑叔媳妇抬头,抹了一把眼泪:“那怎么好?大小姐,我这老二还小,正是调皮的时候......”
陶夭夭看了一眼一旁的两个孩子。
老大已经快成人了,老二看上去不过十来岁。
“婶子,老大这个年纪也该议亲了吧,等到他成亲,家里来了新妇,正好将这园子让给他们小夫妻,
我兰园没人照管,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您就带着老二搬进去吧。”
哑叔媳妇正在发愁,自家这小院来了新妇该如何安置,也正因为哑叔的残疾,家里也贫寒,老大到现在也还没娶上媳妇。
再加上老大面上一脸的粉刺,实在是影响了相貌,之前相看了几个姑娘,都没成。
一听陶夭夭这话,哑叔媳妇边是为难,边是感激的看着她。
“大小姐,我先替孩儿们谢谢你了。”
说完就要磕头,陶夭夭忙扶起了她。
“婶子快请起,哑叔这人啊,平日里只知道勤勤恳恳的干活,他自己有任何困难也从不提及,家里的情况我也不了解,
婶子,你家老大的脸,我会找大夫帮他治,老二年纪小,看上去是个机灵的,该送去上学,我帮他找学堂。”
哑叔媳妇又是要磕头:“谢谢大小姐。”
陶夭夭扶着她的肩膀:“婶子,哑叔是为了救我而死,我欠他一条命,你们就是我的责任,我能想到的就是照管到两个孩子,
或许还有我没有顾及到的地方,今后不管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不要瞒着,可好?”
“大小姐千万不要这样说,他的命,本就是木夫人救的,若是没有夫人,他哪里能活到这个岁数?哪里会有这两个崽子?”
哑叔媳妇回头看着旁边规规矩矩跪着的两个孩子:“你们还不赶紧谢谢大小姐。”
两个孩子齐齐向她磕了个头:“谢谢大小姐。”
陶夭夭没忍住滴落了一滴泪:“快别这样......”
花灼扶着陶夭夭上了回家的马车。
今夜就是团圆饭了,而哑叔一家却要守着灵柩过这个新年。
花灼看她状态不是太好,便没有骑马随她一起上了马车。
“柳大人昨日已经向我陈述了事情的经过,皇城司审问了抓到的两个凶手,所有的一切都是秦国舅所为,并试图嫁祸魏家。”
陶夭夭靠着他的肩膀冷冷道:“秦国舅背后是秦妃,他们真正要杀的人是你,哑叔只是意外,秦怀裕现在死了,
所有的罪责就可以一并算到他头上了,如果秦妃不受罚,那她还会对你下手的。”
皇帝那么果断的就杀掉了一个朝廷的二品大员,知道其中关系的人都能想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护秦妃,护宁王。
花灼揽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我们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北都,或者别的地方哪里都行,好吗?”
陶夭夭垂眸没有说话。
“等世子回来,金柏青就会被斩首示众,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年后舅舅就会带着聘礼来京城,你与我成婚后,我们就离开,不再理会他们的你争我抢,去过自在的生活。”
“不行。”陶夭夭抬头看着他,“我们离开京城她就会放过你吗?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不能让秦妃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花灼俯身看着她的眼睛:“那,我去杀了她?”
他说得诚恳,如果秦妃在他面前,他真的会毫不留情取她性命。
陶夭夭抿唇:“可她毕竟是皇妃,她还有宁王,若是你亲手杀了她,北原和中土的关系势必会因此紧张。”
“今日凌晨皇上召我进宫,我没搭理,我早和他说过在陶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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